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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遮天恢復了原本在黑白兩道打滾的姿態,只是,那是種落在他人手中毫無辦法的無奈:『原來,你是老爹克拉克的唯一徒弟。』

他甚至站了起來,理了理領帶,擦了擦滿臉的冷汗:『如果你不是~第一殺~的殺手翼,克拉克不會死。』

翼揚了揚眉毛,他想要聽聽像樣點的遺言,這樣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副駕駛座的車門忽然大開,一個渾身黑色西裝的男子衝了出來,沿著牆壁瘋狂的拔足而奔,還瘋狂的大喊著:『與我無關!這都不干我的事阿!』

翼看都沒看,仍把視線看著姜遮天,手上的沙漠之鷹,卻往另一個方向開了一槍

咚!很清脆的腦袋撞上牆壁的聲音。

巨大的衝擊力把那全黑男子的頭衝撞到漆著上白下綠的陰暗牆壁上。男子的頭就像麻糬般黏在牆上,慢慢身體軟攤式的下滑,在那停車場共通顏色的牆壁上,留下了幾近深黑的暗紅,牆上定著一個黑色的彈孔還有那細微的碎骨皮肉,當然還有白花花般的泥狀物體,為單調且乏味的牆壁新增了顏色。

『他太吵了.....他是苦爺吧?』翼對他所掌握到的情報很有把握。

『呵...』姜遮天苦笑:『沒錯,克拉克收留你的事情是他跟我說的。』

這算罪有應得嗎?不是,他們全部都該死!

翼不削,又朝著賓士的左右前輪各開一槍,清空了彈夾內的子彈:『可是殺了師父的命令是你下的。』

輪胎被打破後又立刻開始自動充氣,果然是好車,破了兩個大洞卻還可以用時速60公里開上好幾公里。

翼毫不避諱的撤換彈夾,膛上還有一發子彈,他拿出了一個8發長彈夾,慢慢的把彈夾送入槍中。

跟20年前的那晚一樣,現在在車子裡還有姜遮天剛回國的小兒子跟他老婆吧!
一個都不會放過,翼又在心底默默的重複了那一句話。

翼舉起拿槍的右手,是要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姜遮天像是等待死亡般的安靜語氣,奢求著最後一絲希望:『那請你大發慈悲,不要對我女兒和我老婆下手。』

女兒?!翼閃過了一思不解,沒有時間,沒有思緒,他不想去理解這個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不可能。那個夜裡,你沒有放過我家人。20年後,你沒有放過我師父』翼確定姜遮天的生命不到一秒了。

忽然,靠在姜遮天那邊的車門打了開來,衝出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毫不停留,直接往姜遮天身上仆去,推倒了他。

碰! 沙漠之鷹槍管冒著白煙,巨大的槍響再度充斥著停車場。

就算這樣,翼也不可能失手,沒有太多餘的因素可以阻止麥格農的子彈打入預定的目標。

但是那身影異常的熟悉,那個背影還有著高俏的馬尾,翼甚至可以看到那馬尾上的兩支小青蛙吊飾,那醜的很可愛的小青蛙吊飾。

翼在那一剎那,不可遏止的轉了一下槍口,避開了最致命的所在,但是幾乎來不及,子彈已經衝出了槍管。

兩個摔倒的身影。翼看清楚了,倒在上面的是小佩。

為什麼?為什麼?小佩怎麼會在這裡?翼不解的答案,馬上有了解答。

『恩阿,我爸還另外有兩個兒子,一個老婆,他們現在都在國外阿。我跟我媽是地下的,哈!』

這句話在他的腦袋裡轟然巨響!!

小佩是姜遮天的私生女?這樣的答案在他思緒裡劇烈迴蕩著,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所以,之前三合幫在別墅裡保護的就是姜遮天的寶貝女兒,這也說明著謎樣般的小佩為何會出現在那棟別墅!

而「情報者」給他的資訊是姜遮天今天會跟從美國回來的小兒子還有他老婆一起在永福樓和另一個黨團大老用餐,他的老婆跟兒子會照例先行離去搭車,在停車場等待姜遮天跟隨護的到來。

陰錯陽差的,今天陪姜遮天一起吃飯的竟然是他的情婦還有他的私生女,小佩。

真是恐怖的巧合,瞬間,翼只能愣著,看著小佩還有姜遮天狼狽的爬了起來。
在開槍那時不由自主避開要害的動作,讓子彈擦傷了小佩的右手臂,而傷口正如小泉般湧出血水。

應該要毫不猶豫再補上一槍的,姜遮天還是一樣會如預期的倒在血泊之中,但是翼卻無法在開槍,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握槍的右手,有著微微顫抖,那是身理上不自覺的反抗。翼的手指放在板機上,卻無法撼動那一下,板機這時似乎增加了千倍的力量,他根本無法扣發。

翼只能尷尬的站在那裡,看著小佩慢慢轉身。

一點都不專業!這時應該毫不猶豫的阿,為何卻無法開那致命的一槍呢?翼不解,他現在陷入的糟糕的掙扎之中,這不是一個殺手在這時該有的表現。

他恨,他恨透了站在賓士車後的那身心皆醜陋的男子。師父的非命便是因他而起的,爸爸、媽媽還有那年幼的妹妹,還有改變了他的一生,孑然不同的殺手之路,也是那個穿著西裝的野獸!

但是,他下不了手。,但是,他開不了槍。他深知童年那時的陰影帶給他一輩子的影響,他因此把人生的目的訂在殺了那個人之後,他因此在童年時期每天都得在不斷反覆的惡夢中驚醒,他因此得遠離他的朋友,在孤獨的暗夜中奪去一條條的人命,因此他孤寂了大半生,生命中只有跟他相依為命的師父,如今,連師父都....
所以,他無法在小佩的面前開槍,他辦不到。雖然他跟小佩也只是幾次的見面,但有了認識便有了牽葛,他很想要就此扣下板機,但是他的心理跟身理都不斷的抗拒著。

翼頹喪的放下了手,那樣的瞄準很無意義。

『怎麼會是妳?』翼苦澀的丟出了這一句話。

佩手壓著被子彈擦傷的右手,表情痛苦的問道:『我爸就是你不斷追尋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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